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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活着】
一个项目的负责人开会后走出电梯没几步,突然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了,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家无法接受。生命脆弱,这么年轻就突然走了,令人惋惜。问了与之共事的人:他平时难道没有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吗?同事说有听说心绞痛,也检查过了,就是没去治,医生说这种情况得搭桥治疗的。
认识他很久了,只知道他体格健壮、待人热情,是一个很阳光的人。出事之后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,育有一儿一女,儿子身体不健康,有自闭症而且颈椎腰椎都有问题,前段时间刚请了北京专家来省城为儿子做手术。儿子的事弄得心力瘁,顾不上自己身体不舒服,儿子的身体却是竭尽全力。他一直忙于工作与家庭,总以为自己还年轻,忍一忍就过去,却不知道身体的预警是有时效的,外表看似健壮的体格在猝不及防之时就轰然倒塌了。
他就这样静静走了,家属提出高额赔偿。有人说这些钱足以供给妻儿与父母的生活了,他也可以走得放心。很多时候,一个人活着,更多是为了别人,而非为自己。
【念想】
看一个视频画而忍不住泪流满面:外出工作的女儿为给父母一个惊喜,悄悄出现在父亲面前,父亲先是惊喜,而后抱着女儿哭得像个孩子似的。不管多久没有见面,父母为了不打扰孩子,总是把一份念想悄悄收藏,当真的见到时,所有的念想都在眼泪中释放。想起当时在外地工作时,每次放假回家后要回单位,父母送到门口时,都不敢回头与他们道别,怕见到他们依依不舍的泪眼,更怕自己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来。
前段时间看了儿子写的一篇与外婆有关的文字:泪目,在字里行间。外婆对他的爱是一生难忘的,而他对外婆的感情之深出乎我的意外。人的一生能有如此回忆,幸甚。虽然遗憾于无法长久陪伴,却也欣慰祖辈之爱没有缺席。母亲走的时候,所有的点滴成了心尖上的刺,一触锥心。虽则如此,但人生必经之路,唯有珍惜当下,好好生活方能对得起亲人之爱。
母亲走了这么多年,儿子极少在我面前提及,他怕我伤心,一直避开这个话题。没想到那时他那么小却是如此通透,将所有的记忆深藏,更是将所有的念想沉积,9年后才在文字里释放出来。
有些念想如秋风落叶,一阵风过之后就没有痕迹。有些念想却是相伴一生的,只是随着时光的流转,不再浮于表面,而是转成岁月里的静水深流。
【微笑】
他被优化了,来办离职手续时遇到,脸上挂着微笑。办理移交手续时,他还是忍不住泪在眼睛里打转。工程部经理说,他刚买房子,需要还贷,而且现在这个时候,出去找工作挺难的。妻子在家带孩子,一家人的生活就靠他了。他虽然早就有预到这结果,当真正接到裁员通知时,还是忍不住失落与伤心。
经济不好,公司一波又一波地裁员,美其名曰优化。被裁的人叫被优化,企业里有些关系挺微妙的,有时候并不是这个人不优秀,而是他没有更好的人脉资源。单位里有的人每天什么事也不用干,但无论裁员浪潮再高,人家依然不倒,稳如泰山。这些人,一听到裁员第一时间就是找关系保下来,通过稳固的关系,不但不用做事,而且还拿了高工资。他们也是微笑着,是不是以胜利者自居的微笑的,不想探究。但看到工程部那个同事,笑着笑着就哭了时,心里不是滋味。
微笑,发自内心时挺迷人的;微笑,当成为一种掩饰时,看着让人心酸。每个成年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伤感,当需要用微笑去掩饰时,是何等的残忍。
据说现在深圳流行着假上班潮,这些人上班时间出门,下班时间回家,整天呆在图书馆。他们不忍告诉家人自己下岗,不想让家人担心,自己扛下了所有的压力,给家人一种安稳的感觉。这些对着家人或朋友微笑时,不正是我那同事的样子吗?谁能感受到他们内心那翻江倒海的无奈与心酸。
【遗憾】
高考结束了,每年的高考,都是在遗憾与欣喜的交织中落下帷幕的。
以前,每年这个时间点心情总会莫名不好,高中的一些事也被快速遗忘。之前不知道为什么,每年这个时候总是莫名地难受,才下意识到想到,原来是高考期间。不想提及高考也有意回避这方面的消息,或许是当年高考留下的后遗症,这是心中的秘密从不与人言及。
两年前,与同学吃饭时,无意聊到这个话题,她说常梦见在考试,高考之后她再也是没有从高中学校经过,总是有意绕行。她笑着说每年高考期间都会心情不好,五味杂陈。她是复读生,经历了两场高考,高考,成了她一生的恶梦。
她现在也是事业有成,并不输给谁,但此生的遗憾却是无法弥补的,高考失利这个坎,是一生无法跨过了。当然之前谁都没有说起,那天的饭桌上,都是开怀大笑地谈说,也许,有些事情只有云淡风轻时才愿意提及吧。
有人说,没有参加高考也许是一生的遗憾,参加高考却让一些人遗憾一生。一个时代总会有这样的一群人,揣着自己的遗憾,在人生路上默默前行。
【澄明】
澄明,很喜欢的一个词,对它的理解感觉也是模糊的,仅局限于自己的臆想。
某年某日带着儿子出去玩,在一片莲池边上,儿子开着儿童电动汽车,前面是一望不到边的莲池。荷叶田田,荷花摇曳,一阵风吹来,孩子的笑声裹挟着一阵清香,那一刻,天空一片澄明。
经历一场考试之后,传说有漏题的,成绩可能会推迟公布。经过漫长而煎熬的等待,如期待的结果传来时,心里一片澄明。
她散步时经过一个广场,一群跳广场舞者中有一位舞姿优美,引人驻足。观看有时,后多次被邀加入,总是婉拒。一天,一曲《红枣树》体型舞引起她的兴趣,当再三被邀时忍不住下场跳起来。事后,有人告诉她,一上场就惊艳。忍不住别人的邀请,当她再次加入跳舞时。后面一位老妇人排挤并对她发难,她回敬了一句,曲罢离场。那个人不依不饶追下来,纠缠不休,她选择无视离开。
事后,她向我吐槽,后悔自己经不住“诱惑”加入跳舞,弄得如此不开心。我说,不用后悔,不碰触这样的人,你又怎知人性的复杂或丑陋,既然世界的纷争,我们无法避免,但可以选择离场。避开纷争,何尝不是一种澄明?既然不同道,何必强同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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